山骨研出清冷墨,凭君大笔写江天
——《七律 初冬》简评
王应民
今年11月9日,我写了两首七律《初冬》。第一首写完后,直接用手机发给了泽生兄,他很快就和了一首发回来。后来承泽生兄倡导,又有很多诗友写出了同题七律诗,并有部分作品刊发在12月《抚宁诗词》第一版。众诗友的作品金玉交辉,各展风华,令我赞叹不已。这可真应了抛砖引玉这个成语,而且我觉得这块砖抛得非常值。
七律是格律严谨的近体诗体,其外观整齐划一,内部灵活多变,且必须有两联对仗,规矩甚多,是比较难写的体裁,用 “带着镣铐跳舞”形容着实贴切。但从这批作品来看,首先我县“七律”的队伍就扩大了许多,尤其是老年大学诗词班学员的进步尤为显著。我在高兴之余,从纯文学的角度谈谈自己对这批作品不成熟的一点看法。
七律的第一联、尤其第一句很关键。律诗写得越多,就越能体会起句之难。起笔或平直、或突兀,总之以起的自然为佳。这次题目是初冬,有几人破题的文笔令人欣赏,如王泽生的“朝阳无力退轻寒”,平直而工稳;张贺田的“犹念残菊那缕香”,优美而发人深思;张玉森的“山川何必雾蒙蒙,散尽轻纱景色清”,更是直抒胸臆,寓情于景。或以景起,或以事起,都抓住了季节变化的关键之处,诗意十足,起笔就能抓住人的眼球,起到了很好的点题和领起全篇的作用。
再看中间两联,更是佳对颇多。略举几例:王泽生的“寂寞长空一片羽,苍茫大地数重山”,以上对下,以少对多,以小对大,以动对静,颇具匠心。刘玉杰的“斜径半铺枫色老,瘦枝还抱菊香残”,诗中有画,画中有诗,描写生动至极,文字功底颇深。徐立群的“残菊痛洒失魂泪,衰柳悲弹落魄弦”,上句从视觉描写,下句从听觉描写,把露洒残菊,风拂衰柳的景致写的活灵活现,诗意浓浓。郝泽英的“已尽繁华三径草,渐生寂寞九回肠”,一联里上句景下句情,情景交融,构思巧妙,打破了一联或写景、或抒情的老套路。杨卉的“山历沧桑松铸铁,风催岁月发凝霜”,写的厚重而大气,似有金石之声,很难想象出自一个弱女子之手。一般地说,律诗中间两联虽然承接首联,但大多以渲染为主,有景有情,从对仗句法上要潜藏变化。既是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,更成为彰显作者功力之所在。
一般认为律诗四联分别为“起、承、转、合”,但实际写律诗的时候,以第七句“转”,第八句“合”的结构也不少。诗中的“转”,要既不脱题,又别辟新径,还必须为后面的“合”起铺垫作用。律诗的尾联要结的有余味方为高手。清代文学家刘熙载在《词概》中说:“收句非绕回即宕开,其妙在言虽止而意无尽。”可见古人就是很重视收尾的。我们这次就有好多尾联的转结非常成功。如王红的“回味深秋七彩色,但留此梦总斑斓”,倏然宕开一笔,写冬但结于秋,别出心裁。杨本堂的“老槐无语脱残叶,空有年轮是废人”,大发感慨,语寄双关,写的是树乎,是人乎?妙哉!岁月的沧桑尽在其中,凭君自品也。吴哲辉的“此时蓄势虽长日,却孕来年万里春”,寄予了无限的希望。他前面写了“败草”、“颓虫”,但结的使人精神振奋,一扫冬日萧条之意。常厚的“柿树于今情更切,红灯高挂庆丰年”,抓住了初冬特有的景象,以欢快的笔法作结,也尽破凄凉之感。
除上所言,还出现了诸多好句子,令人回味。也摘录几句欣赏。如孙静萍的“叶卷西风秋几度”,李晓东的“尚有余钱沽酒肉”,陈殿波的“莫怨秋光随雁去”,白慧云的“阶前落叶余空梦”,申存孝的“车轮碾碎霜晨月”等,都非常出色。大家可以认真品味一下,这才是正宗的“诗家语”。
从整体构思上,诗友们基本抓住了主题:初冬。应该说这是个有难度的题目,不是晚秋,不是深冬,要写初冬的特色,就要仔细观察,小心落笔,才不至于跑题。每个人在诗中想表达的情感不同,采用的意象不同,所以整首诗构思方面的优劣我就不多评论了,希望在以后写作时多下功夫就行。
至于作品里值得进一步推敲的地方,诸如篇章结构的安排,句法节奏的变化,遣词造句的贴切,还存在不少进步的空间。个别作品如果能再精心加工一下,理顺结构的零乱,改变语句的苍白,纠正字词的牵强,精益求精,肯定能取得更佳的效果。希望我们借用杜甫的“语不惊人死不休”自勉,借用孟郊的“心与身为仇”自励,让抚宁有更多的好诗问世。
2014年11月2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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